德沃金的新自然法学（德沃金）

罗纳德·德沃金（1931.12-2013.2）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最为重要、最有影响的法哲学家及宪法学家。1968年，36岁的德沃金就接替了哈特教授的职位，成为西方世界地位显赫的牛津大学法理学讲座教授，而后奠定了他在西方法律学界无人撼动的地位。

德沃金是一位自由主义学者，他强力主张法律应该建立在道德融贯性基础上。德沃金的法学观可概括为权利论法学或权利和原则法学、自由主义学、道德和政治法学，价值论法学。如果把德沃金的学说称之为一种整体性法学，也许能更为准确地体现其法律思想的本质。德沃金毕生致力于促进法律的权利、平等、正义或者法律与道德的融合研究，用昔日“论敌”哈特的话讲，德沃金的理论标志着一个新的法理学时代的开始。

德沃金一生最重要的著作共有十五本，其中《认真对待权利》《法律帝国》《刺猬的正义》三本书最为著名。

一、整体性的法律概念
1.什么是整体性？从实质内容看，整体性是指一个与公平、正义等价值观念既有联系，又有区别的“政治道德”原则或“独特的政治思想”；从外在形式看，整体性表现为政治、法律和道德的有机统一。

2.整体性包括两个原则。一是立法上的整体性原则，它要求立法者设法使整个法律在道德方面取得一致，即“努力保护每个人的道德和政治权利，以便公共标准能够表达正义和公平的一致性观念和做法”；二是司法上的整体性原则，它要求每个法官在判案时尽可能地使法律与道德趋于一致。

二战后自然法学、分析法学、社会法学三大流派的斗争和趋同过程中，德沃金的整体性法律理论，远胜于各种具有“综合性”法学倾向的诸流派。进而言之，他的整体性法学理论范式的贡献在于，试图把价值、规范、事实三大法律因素协调起来，这是解决现代西方法律传统危机的一种伟大尝试。

二、法律的灵魂：权利

“权利论”是整体性法律的灵魂所在，权利，准确地说是，个人权利是整体性法律的内在和奋斗目标。德沃金主张个人权利不仅是法律上规定的权利，而且是指道德上的权利。

（一）以“平等”概念为核心的自由主义理论是德沃金“权理论”的理论基础。

第一，德沃金的“权利论”是对20世纪60年代复杂动荡的美国社会状况反思的结果。当时的美国被称为“造反的时代”，以黑人民权运动为先导，校园民主运动、反对越南战争运动、女权运动、环保运动、嬉皮士反主流运动等汇聚称为汹涌澎湃的社会抗议浪潮，西方的法律传统陷入深深的危机。德沃金提出的“权利论”目的正是为了捍卫“自由主义”的传统，“恢复自由主义的地位，重新唤醒人们对自由主义的热情和信任”。

第二，德沃金的“权利论”是在对英美国家长期“占支配地位”的法律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法学的批判之中形成的。针对两种主义对个人权利的排斥，德沃金指出“当由于某种原因，一个集体的目标不足以证明可以否认个人希望什么，享有什么和做什么时，不足以证明可以强加于个人某些损失或损害时，个人便享有权利”。

第三，德沃金选择了“平等”作为其“权利论”的基石。他认为较之自由，平等是更根本的价值追求。平等是目的，是自由主义的原动力，而自由作为实现目的的必要条件时才有意义，捍卫自由主义就是捍卫平等。

（二）“平等关怀与尊重的权利”是德沃金“权理论”的核心内容。

每个公民都有得到政府平等关怀和尊重的权利，也就是对于每一个公民来说，无论他们关于优越或者美好的生活的看法有什么不同，他们都应当是平等的，政府不能以他们的地位的高低和财产的多寡来划分等级，也不能以社会公认的道德标准来区分高下。

（三）“认真看待权利”是德沃金“权利论”的关键。

权利分为“潜在的权利”和“制度的权利”。潜在的权利是人们保留的一些要求，虽然在理论上具有合理性，但它们并未被制度承认，因此不受特定制度的保护。而制度的权利是被制度加以保护的权利，只有制度的权利既为公民实际拥有，也为特定制度或政府保护，这些权利恰恰是个人要求和社会需求的汇合点。政府是制度的权利能否实现的关键，因此政府必须认真看待权利。

要做到认真看待权利，有两个基本信念：一是人类的尊严；二是关于政治上的平等。

三、法律的构成形式：规则、原则和政策
德沃金认为，规则、原则和政策的有机统一就是整体性法律的形式。他强调，其一原则具有法律约束力；其二司法中的原则优于政策。德沃金之所以把原则和政策纳入法律的范畴，其目的在于使“平等关怀与尊重的权利”由理想转变为现实的法律制度，并以此来改造或替代长期占支配地位的实证主义及功利主义的法学。

四、法律的方法：建设性解释

（一）法律是一种阐释性的概念。德沃金曾说“法律帝国并非疆界、权力或程序界定，而是由态度界定”，法律是一种阐释性的概念，法官们应以阐释其他法官判断什么是法律的实践确实什么是法律。

（二）“建设性阐释”是德沃金法律解释理论的根本属性。德沃金指出，法律的观念是建设性的：它以阐释性的精神，旨在是原则高于实践，以指明通往更美好未来的最佳道路。建设性的特点在于：它不在以作者为中心，而十分突出解释目的、解释者和文本之间的双向良性互动；它并非完全受制于解释者的主观价值或道德判断，而是更受到法律的整体性制约与限制，追求法律文本和解释者的相互交融。

综上，德沃金把法律当做一项道德性的事业，他最大的贡献在于维护了西方自由主义的法律传统及其道德信念。但是，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理论，正如波斯纳所言，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解释的公式，没有什么解释的方法。换言之，德沃金并没有一把解决法律和道德两难的万能钥匙。因为，由于解释的不确定性，法律被界定得越宽，法治就越不确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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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沃金的新自然法学（德沃金）

一、整体性的法律概念

二、法律的灵魂：权利

三、法律的构成形式：规则、原则和政策

四、法律的方法：建设性解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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